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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想看電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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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二十五,海島的傍晚還是來得有些晚。下午六點多,橘色的陽光越發明亮,橘燦燦的光線照射~到臉蛋上,籠罩著一層溫暖的柔光。陽光斜照地照映在道路兩側的法國梧桐上,高大的梧桐樹折射著橘色的光芒,綠油油的梧桐葉子尖上跳躍著金色的音符。

“哎呀,你太胖了,我抱不動,走兩步吧。”紀念將鬧鐘放在地上,輕聲細語地對著它說。

“原本還想著把它拉出來散個步減個肥,結果就窩你懷裏不動了,反倒是讓我們抱著它減肥來了。”季梓矜蹲在紀念身邊,伸手揉了揉鬧鐘毛茸茸的腦袋,笑著說。

對於季梓矜的話語,鬧鐘對於她的摸頭有些小傲嬌,對著她齜牙,揚起圓~滾滾的腦袋,下巴的長長的胡須,一翹一翹的,蔑視地看著她們兩個,圓潤了不少的屁~股翹~起一墩在地上不起來了。

看到鬧鐘這種像小孩子似的耍流氓,紀念有些無奈地笑了,伸手在它的背上順毛,嘴上還是說:“我們真是養了個大小姐。”

季梓矜伸出雙手蹂~躪著鬧鐘的“美人臉”,笑嘻嘻地說:“可不是嘛,就怕它發~春的時候到處亂跑了。不過,再胖下去就不是什麽大小姐了,是大胖子。”說著,季梓矜的手揉著鬧鐘的臉,很是歡快,惹得鬧鐘伸出爪子想要撓她,奈何被季梓矜笑著躲避了過去。

紀念這一順毛根本沒把鬧鐘的脾氣給順下去,這邊季梓矜已經跟鬧鐘鬧上了,眼看著鬧鐘就要從她的手裏沖出去想要跟季梓矜大戰幾回合,季梓矜還十分囂張地繼續在鬧鐘的炸毛上瘋狂揉著它,惹得鬧鐘“喵嗚”叫了好幾聲。

“行了,你是小孩麽?”紀念實在看不過眼,說了正在跟鬧鐘鬧得十分歡快的季梓矜,將鬧鐘一把從季梓矜手下抱了回來,炸毛的鬧鐘還在她的手裏左右扭動的身子朝著季梓矜齜牙,十分不服氣的模樣。

“你太偏心了,明明是它被寵壞了。”說著,季梓矜勾著食指滑了一下紀念的鼻頭,不滿地抱怨著。紀念鼻子上的小黑痣異常醒目,微仰頭時,陽光在小黑痣上閃爍著,讓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~摸。

“才沒有,明明平時你餵它吃最多。”紀念笑著說,鼻子上的小黑痣微皺,硬著陽光,笑容在海風中蕩漾著。

懷裏的鬧鐘一開始身子還在左右搖晃著,伸出爪子掙紮著要用胖腰坐起來想要跳起來撓季梓矜,而季梓矜就在紀念面前燦爛地笑著,淚痣爍爍生輝,鬧鐘似乎看著季梓矜這個笑得像花兒一樣的模樣很是氣憤。

紀念只得把它抱得更緊一些,將它圈在自己的懷裏,一只手在它的腦袋上順著毛擼下去,一邊站起來,對著季梓矜說:“走啦,這散步還散不散了。”

“當然了,只要不是散夥。”季梓矜連忙跟上紀念的腳步,走在她的身旁,跟她亦步亦趨地並肩走著。

抱著胖了不少的鬧鐘,紀念抱得手有些累,奈何將鬧鐘放在地上讓它自己走,它又是一屁~股坐在地上不肯前進一步了。於是紀念只能妥協,一直抱著它,不然就沒法繼續散步了。

季梓矜見紀念抱著鬧鐘的手來回轉換姿勢,似乎在尋找一個稍微舒適的姿勢抱著這胖貓,於是提出要抱著鬧鐘,奈何剛剛發生了她小小地欺負了一下鬧鐘,這小胖貓身子胖了心眼也小,見著紀念要將自己交到季梓矜手裏,硬是對著季梓矜齜牙舉起爪子要撓。

看著季梓矜那張漂亮幹凈的臉蛋,紀念可不放心這麽個小刺頭放在季梓矜懷裏,鬧鐘又只是只貓而已,平時脾氣又臭,萬一在季梓矜的懷裏爪子亂撓,撓花了那張漂亮的臉蛋,紀念會心疼的。

“不了,我抱著它就可以了。也不是很重。”

季梓矜微皺眉,看著紀念懷裏有恃無恐的鬧鐘還在齜牙炸毛,有些不高興地伸出食指戳了兩下鬧鐘的腦門,似在警告著鬧鐘,但嘴裏卻妥協:“那好吧。”

由於紀念懷裏抱著個胖了不少的鬧鐘,平常散步的路線走得也比往常慢了一些,海島不少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出來散步,一些在她們身邊路過的老人甚至走得比她們兩人快多了,一些和藹的老太老頭在她們身邊路過時,甚至還轉頭慈祥地笑著對她們打了招呼。

“小姑娘也出來散步呀。”

季梓矜:“是呀,飯後走一走,活到九十九嘛,您老肯定長壽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你們是新搬來的吧?”

季梓矜:“是啊,最近……”

這種對話,幾乎每個住在周圍的老太老頭都會好奇地問她們一遍,每次都是季梓矜笑容親切地回答,而紀念抱著鬧鐘手裏給鬧鐘順毛安靜地站在她身邊,微垂著頭,側臉安詳,兩人和諧無比。

不知不覺,又走到了那個退休老太家的門口。

染上青苔的舊墻,如渲染了上等的煙青色,輕輕淺淺地氤氳在墻面上,偶有一些青藤攀登在墻頭,青藤中混著一些枯黃的藤葉,兩棵翠綠的棗樹茂密地壓低了枝頭,細碎地騎在了墻頭上,被掩在茂密的樹葉中隱隱可見一些青色的果子,墻頭上還豎著防賊的根根分明的鐵刺,與枝葉相互交錯。

“小姑娘又來啦。”坐在門口背靠著墻拿著大葵扇扇風乘涼的黃老太,熟識地向兩人打著招呼,轉眼一看就看到了紀念懷裏的鬧鐘,有些驚訝地說:“喲,這麽胖的貓呀。”

兩人日常散步經常都會經過這老太的門前,而這老太又喜歡坐在門口乘涼,跟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打著招呼,自然地跟兩人熟絡了起來。季梓矜嘴甜,紀念雖然不常說話,但是兩人長得都好看乖巧,黃老太又是個退休教師,自然喜歡這種性子。再加上黃老太為人熱心樂觀,紀念和季梓矜倒也願意跟她接觸。

每次有人說它胖,鬧鐘似乎都能聽到似的,上次莎莎也說了它胖,結果就開始炸毛,這次黃老太一說,瞬間就從紀念的懷裏坐起來,本來軟趴趴的貓毛又開始有些炸起來,但可能是之前跟季梓矜鬧了一會,費了一些精力,現在的它也只是微微炸毛,並沒有舉起爪子要撓人的趨勢。

黃老太見這架勢,笑得臉滿是褶子,用大葵扇指著紀念懷裏的鬧鐘說:“這脾氣還真大,還能聽懂話呢。”

紀念見狀,又準備上手順毛,奈何抱著鬧鐘太久了,手有些酸,一時半會舉了又放下。

站在一旁的季梓矜敏銳地觀察到了紀念的異常,臉上的笑意頓顯,馬上伸手過去撈起有些炸毛看著黃老太的鬧鐘,抓著鬧鐘整個舉到了黃老太面前,笑著說:“婆婆你猜,這貓多少斤了?”

跟鬧鐘人眼瞪貓眼的黃老太,看了鬧鐘一會,依然是滿臉褶子,笑得眼睛瞇起來,把葵扇放在了小矮凳的一旁,伸出幹瘦卻有力的手臂對季梓矜說:“來,讓我來抱抱這小玩意兒。”

季梓矜奸計得逞,馬上笑得燦爛地將鬧鐘送進黃老太的手裏。

畢竟多長了這麽多歲數,任憑鬧鐘怎麽鬧也在身經百戰的黃老太懷裏折騰不出什麽花招來,只能老實服帖,最後乖乖地趴在黃老太的懷裏巴巴地看著紀念。

而黃老太則對鬧鐘很是喜愛,一邊摸著它一邊說:“這小東西一下子就老實咯。”還將頭湊過去親了一下鬧鐘的頭。

季梓矜開心地說:“那是它喜歡您,平時它對我們兩個兇得很。”

見著鬧鐘在黃老太手裏被收拾得服帖,紀念也不由得笑了,跟熊孩子被收拾了一樣的心態,也接著一句:“它就會窩裏橫。”

季梓矜一拍手讚同:“對,你就是它的窩。”

紀念作勢要打她,季梓矜躲閃到黃老太背後,在黃老太背後嚷著:“我錯了。”

“錯哪了?”

“說錯了,你應該是橫。”季梓矜笑瞇瞇地說出這句話。

紀念一下子就被季梓矜逗笑,手也舉不起來了,笑眼彎彎地看著她。

上年紀的人總喜歡看著小輩打鬧想起以前的事情,黃老太看著這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打鬧著,青春洋溢的樣子,也不由得染上了笑意。

黃老太不由感嘆著:“小姑娘們精力就是好。”

紀念見狀,順口說了一句:“您年輕過,我們還沒老過,您經歷的事情可比我們豐富多了。”

這話一出,季梓矜有些驚訝地看著她,想不到她也是會安慰人的,於是在黃老太身邊笑著給她豎了個拇指。

紀念看著季梓矜這個小動作,臉上的笑容擴大,清淺的笑容蕩開陣陣漣漪,臉頰旁長短不一的鬢發隨風一起一落。

這話把黃老太說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,一下子湧上來的情感也消退了一些。

季梓矜突然出口:“婆婆,您知道誰會搭瓜棚麽?”

黃老太望向季梓矜:“怎麽?你們要搭瓜棚?”

季梓矜點頭:“是呢,園子裏有過瓜棚,但是已經壞了好久,想問問您有會的人嗎?”

黃老太一笑,其中鑲的幾顆金牙閃爍著:“這簡單得很,我找個熟人給你們搭,花不了多少時間。你們兩個小姑娘幹不來這活的。”

之後,黃老太似乎很喜歡鬧鐘,似乎每個人都說它鬧得很,但是都很喜歡它,雖然胖了不少,但是卻變得更可愛了。

謝絕了黃老太再一次挽留她們吃飯,從她的懷裏抱起了鬧鐘,鬧鐘安分了不少,趴在紀念的懷裏也不折騰了,乖乖地享受著紀念的順毛。

兩人一貓順著道路一路往下,漫無目的地散步,又來到了俊才的店。這個時候除了極少部分還沒回家的中學生還逗留在店裏看,店裏幾乎沒有什麽人。

店正好迎著西斜的落日餘暉,照亮著門口堆砌的本封面,白色映著溫暖,每一本籍上都被賦予了溫度。

今日,門口卻有些不同,放置著本的架旁還有一個架,放置的卻不是,而是早已落伍的影碟,一個個封面色彩艷~麗地整齊排布在一起,紀念手指撫上去,指尖能感覺到那薄薄的紙層那微硬的碟片在發燙。

依然坐在店櫃臺前的俊才,一邊拿著一本雜志擋著頭上拖曳進屋的陽光,一邊抱怨著這夏日該死的炎熱。

“這太陽怎麽到到哪都是,熱死了!”俊才開著最大檔的風扇狂吹著。

“曬曬就習慣了,就當補鈣吧。”季梓矜笑著走進店。

俊才不以為然:“會曬黑的,你們兩個小姑娘還在下午最大太陽的時候跑出來,問題是你們還不黑,真是氣死人。”

在這個時候陽光還很猛,季梓矜自從跟紀念出來散步後,也不愛擦防曬了,但是兩人的皮膚依然白~皙,讓每天坐在店裏還被太陽曬得黑了一個色度的俊才羨慕得不得了。

聽這麽一說,季梓矜掐著腰十分得意地笑起來:“天生麗質。”

剛剛突然感興趣看了幾眼影碟封面的紀念才剛剛走進來:“俊才,你這是什麽時候開始賣影碟?”

“前天吧。覺得反正有空,幹脆做個副業來提升一下營業額了。”俊才熱得有氣無力地說話。

季梓矜一笑,剛想說這年頭誰還會看影碟。

“對了,那你這有《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嗎?”紀念突然開口,繼而又有些不確定:“是這個名字吧?”

就在剛剛看到了滿架的影碟,紀念突然想起了曾經在獄裏白小言跟她推薦過的這部影片,叫她出獄之後如果記得就去看看,不記得就算了。

現下她突然想起來,既然答應過了,為了遵守承諾,她也應該看看。

“好像有的,我記得我進了這個。”話音剛落,俊才便從他的位置上下來,轉身來到門口放置著影碟的架上找了一會,又“蹬蹬”地跑到櫃臺下面翻找了一會,有些懊惱地從櫃臺下站起來,說:“好像沒有進。”

紀念點頭,雖然有點失望,畢竟她想知道那是講述了個什麽故事,但也不算特別渴望,於是說:“沒事。”

“我下次再給你帶吧。”

紀念點點頭:“好,那你下次記得喊我。”

季梓矜歪頭看了一眼紀念,她懷裏抱著此刻正乖巧的鬧鐘,氣定神閑的樣子,似乎只是隨便提一句。

回去的路上,餘暉拉長兩人的身影,沈默自然氣氛之下,季梓矜還是忍不住問出口:“怎麽突然想看電影?”

平時紀念似乎沒有什麽愛好,早早就睡覺了,有時候沒事情幹就是發呆睡覺,偶爾看看,再不成無聊的時候兩人就去莎莎的旅館裏幫個忙,消遣一下時光。

這下子突然要看一個電影,還是指明的一個電影名字,這實在令人遐想。

尤其是,這個電影季梓矜看過,她知道這講了個什麽故事,她甚至還寫過相關的讀後感。

紀念抱著鬧鐘,左右換了下手,此刻鬧鐘已經安靜下來了,見紀念手累,季梓矜上去接過了鬧鐘,鬧鐘的脾氣過去了,幹脆就在她的手裏順服了。

將鬧鐘遞給季梓矜時,紀念眼眸低垂,如平常一般無二,平靜地說:“一個朋友讓我有空就看看。”

當初她快出去的時候,白小言對她說:“紀念,有空就看看吧。我覺得你會喜歡它的,至少,你會看到影子,學會愛自己吧。”

“被嫌棄的”這幾個字,紀念似乎已經看到了些許過去的人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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